我自是不愿提及母亲,这犹如在心中埋藏已久的宝藏被猛地挖开,曝晒在炙热的阳光下任人观看,其中那几许的烙印于心,带着儿时才有的羞涩和如今不多的感动,也在这烈日灼光下,蒸腾消散,形成过往的那段温馨。
我家人口众多,在家里,我排老三,但作为儿女中唯一的一位男丁,自小就受到偏爱,也因此受到父母特别的重视和期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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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何时,开始讨厌耳边的絮絮叨叨,总是羡慕其他伙伴,没有我身上所背负的沉重的包袱,自由自在……尤其厌烦我的母亲,总是管制着我的一切。
自从觉得她讨厌后,这种感觉便逐日聚增,终在一日早晨爆发,当她念叨着我总丢三落四、做事草率时,我气恼地扔下书包,向她吼道:“关你什么事!我自己有分寸,别这样老管着我!”她当时瞪着眼睛,嘴巴微张,说不出话来,我吐了口气,心中像打了场胜仗,得意地拾起书包,甩门而去。
往后,她说我,我就是不听,她骂我,我就吵。她开始少言寡语,我更愈发认为当日所作所为的正确,常在悠闲玩耍时自鸣得意。
一天,我被老师唤至办公室,掷在面前的便是几张考卷和传达室的迟到的条子,正当我打算穷词狡辩时,却得到老师冷冷的回答:“中午让家长过来,我必须与他们好好谈谈你最近的情况。”
恍惚之中,忘了自己犹豫了多久,仿佛过了几个世纪,方才打了电话。不久,母亲匆匆赶了过来,我在门外透过窗户,看着她面对老师的批评,隐约透过门缝听到:“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恍然间,心中一痛,前不久被打出鼻血的我,执着于“男儿有泪不轻弹”的我,终究是在啜泣声中变成了无声的泪流满面。
却又像是早已荒芜的恳地,突逢一场春雨,细细绵绵,温暖滋润,沁人心田。本来以往觉得摆脱了的枷锁,此时却化为一件暖衣,披覆在身上,暖人心窝。
深夜,仍是念此无法入眠,门户却是忽地一开,一个身影缓缓走到床前,为我捻了捻被褥,往上提了提,随后一声轻叹,抚摸着我的额头,待她转身时,我咬着舌,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,眼角却已经挂起了一道银链。
长夜漫漫,我心温暖,我想我明白了母爱的真谛,虽不多,却暖人心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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